我是种族主义者,第五部分:普通香草的吸引力
我不确定在我们的关系中——友谊还是浪漫——我开始注意到我自己微妙的种族偏见。
我是种族主义者,第五部分:普通香草的吸引力
我不确定在我们的关系中——友谊还是浪漫——我开始注意到我自己微妙的种族偏见。
也许这是克雷格第一次给我看他高中最好朋友的年鉴照片。他经常提起他。在我心中,他一直是黑人。直到他不在了。而且,令我惊讶的是,克雷格在高中时的许多亲密朋友实际上都是白人。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象过呢?
为什么我觉得克雷格有这么多白人熟人很奇怪?我是否曾在内心深处想象过,所有的黑人孩子都在市中心的学校上学,躲避钢筋水泥丛林的险恶诱惑?
也可能是他建议我们去著名的尼塔尼山远足。我记得我被这个提议吓了一跳。出于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我对一个黑人会对徒步旅行感兴趣感到震惊。他有登山靴吗?
难道他不喜欢去打篮球吗?
接下来是音乐品味的问题。他能忍受Depeche Mode和The beast Boys吗?Tori阿莫斯?在帕特·梅塞尼演唱会上坐在他旁边的女人难道不应该比我更喜欢这首歌吗?等一下。爵士吉他手帕特·梅塞尼是个白人?我自然而然地以为,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在我们约会的某个时刻,一种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开始浮出水面。我突然痛苦地意识到校园里的每一个黑人女性。他们无处不在,从各个角度向我扑来。我会发现自己在视觉上跟踪他们。
它们很漂亮。她们穿着完美,精心打理发型和妆容,对完美身材充满信心。骄傲且直言不讳。
还有我,从头到脚都穿着慈善组织的服装,穿着旧牛仔裤、老男人的运动夹克和厚实的黑色鞋子,这是我90年代中期的时尚风格,一头蓬乱的头发会让斯特鲁威尔彼得感到骄傲。(不过,由于自我诊断患有一年的运动贪食症,我确实吹嘘自己拥有摇滚般的身材。我就说这么多。)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理解克雷格怎么会不被这些女人吸引。他必须这样。在某种程度上,我显然相信黑人男性天生更容易被黑人女性吸引。
普通香草的吸引力是什么?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白了。我沉浸在自己的白色之中。关于我的一切——我的举止、我的身体、我的幽默感、我的兴趣——都完全是白色的。我的整个学习过程都致力于研究地球上最白人的两个社会的语言和文化。
一个黑人怎么会对维也纳炸肉排和欧姆帕乐队感兴趣呢?
我开始难以想象我们两个世界如何共存。克雷格是一个阳光乐观的人,从不沉溺于消极,他会觉得和一群愤世嫉俗、爱发牢骚的白人孩子一起看《辛普森一家》,像周日晚上的传统一样嘲笑比弗利山庄的90210吗?
我能舒适地适应他的生活轨道吗?这个世界似乎不太欢迎白人女性?我能轻松而可信地说出“jive turkey”这样的短语吗?(好吧,也许我小时候看《好时光》看得太多了。)
关于麦当劳番茄酱事件的坦白,揭示了他哥哥对种族问题的看法。
我想象着阿什福德家过感恩节或圣诞节的情景,感觉就像《猜猜谁来吃晚饭》(Guess Who 's Coming to Dinner)的反面。
我想象着我们的关系存在于某个小岛上,我们每个人都无法将个人生活的其他部分与彼此融合在一起。因为没有什么约会经验,我太不成熟,不能很好地处理这件事。
我开始抽离。感恩节放假时,我们各回各的家,回到校园就要面对期末考试的现实,所以距离也就不难理解了。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是随随便便的。
在圣诞假期之前,我们可能见过一两次面,但我没有计划在下个学期回校园去德国基尔留学。
在国外的一个学期里,我开始和一个辅修德语的同学约会,他的德国母亲在国外生下了他,他在国外一直住到五岁,然后搬到了他父亲的家乡宾夕法尼亚州丹佛市。
也就是说,他的世界和我的世界同样是白色的。我们约会了四年。
至于克雷格,在他比我早一年毕业之前,我们见过几次面。我知道他要去皮特大学学习假肢工程。我感觉到他对我们作为灵魂伴侣前景的评价和我的不一样。它侵蚀了我们的友谊。
当我接到克雷格的电话时,我正在丹佛过着单身生活。他住在芝加哥,是通过我母亲找到我的。这些年来,我经常想起他,怀疑自己是否错误地放弃了这段关系。
也许他的来访会是我需要的第二次机会。
我很快就意识到,当时不合适的部分在几年后仍然不太合适。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我怀疑在某种程度上,也许他也一样,至少他感觉到了我的不情愿。
一次开始很顺利的访问却尴尬地结束了。我开车送他去机场,我们相对沉默地说了再见。几周后,我收到了一个信封,里面装满了他在访问期间拍摄的照片,里面没有信件或感谢信。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
我仍然经常想起克雷格。我想知道他是否有孩子,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他是否担心他们的安全。一想到他这样做,我就很难过。
将这种情况的结果完全归咎于种族主义是不公平的。克雷格和我是不同的人,甚至超出了我所认为的最终的文化差异。
他天生性格开朗;我倾向于消极。我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更抑郁的倾向会成为他在这个已经复杂的世界里不得不承受的另一个负担。这给我带来了一种罪恶感;我担心我的性格会破坏他的好心肠。
我担心他越接近我的另一面,他就会变得越不迷恋我。我非常尊敬克雷格;一想到看到我的全部,他最终会看轻我,我就感到不安。
在别人的想象中,我们总是比在现实中表现得更好。
克雷格对我独立的天性保护过度了。他想为我做一些我更愿意自己做的事情。
他循规蹈矩,公开表示想要孩子。我不确定自己注定会成为母亲。
种族方面就像另一层淤泥,让人不得不涉水而过。
我应该明确地说,在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从未感到过暴力威胁或对个人安全的担忧。我承认,我的“种族主义”情绪几乎是愚蠢的假设,主要基于这样一个事实:在那之前,我对黑人社区的大部分“接触”都是通过媒体选择性地向我呈现的:街角的暴徒或来自项目和贫民窟的体面家庭,他们努力谋生,而他们的孩子却没有卷入毒品和卖淫;职业运动员利用他们的运动能力来逃避他们的成长环境,因为他们看不到其他出路。
但是种族的一面却始终存在;它像德国火车车厢里的烟云一样悬在空中。它是这段关系中的第三方。它潜伏在角落里,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跳出来。
它让我意识到种族群体之间的明确鸿沟;一种感觉,即人类可以在不同的世界中航行,但本质上占据同一空间。我目睹了一种不言而喻的、相互接受并维持着的分歧。
但它也让我敏锐地意识到媒体是如何描绘其他种族的;意识到,尽管种族关系取得了许多进展,我们仍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因此变得更好,更有同理心,更有洞察力。
作为一个白人,当你从你所居住的全是白人的村庄里看到的所有黑人社区都是杰瑞施普林格上的黑人男女为了亲子鉴定而相互争斗时,你的直觉会告诉你要小心。
这引起了邻居们的骚动,当一个黑人家庭参观隔壁的待售房屋时,他们担心自己的房产价值会受到影响。当一个黑人男人或女人走进商店时,店员会向他投来怀疑的目光。
而这种怀疑反过来又会引起另一方的怨恨。物理上的距离变成了情感上的距离。
我坦率地承认,我对克雷格作为黑人的大部分假设都是荒谬的,似乎无关痛痒。问题是我不能把他看成一个普通的男人,而不是一个黑人。
但如果我带着这一点进入法官或检察官的职业生涯;一名医生;或者学校辅导员,它是否会下意识地影响我对黑人被告案件的裁决;治疗了一个黑人病人;或者给黑人学生做过辅导?
当谈到种族不平等的问题时,我认为最大的战斗可能是我们必须在自己内心发动的战争。这种对我们自己的想法和感受的自我反思,除非得到承认和纠正,否则会影响我们与外部世界的关系。
我们都是社会和个人经历的产物。拥有那些看似与我们所宣称的事实相违背的感觉,并不会让我们成为坏人。它使我们成为人类。
直到去年2月,我准备为我们的“公民对话”播客采访韦恩·海尔,我才承认,我所怀有的任何感觉都是种族主义的。但我发现这种认识出乎意料地让我感到自由。我从来没有想过,向自己承认这一点会以某种方式减轻我的羞耻和内疚。
但事实确实如此。因为我现在明白了,对自己有一个更清晰的认识,会让我在这场斗争中成为更好的盟友。
格雷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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